第777章 蒋氏门下一走狗 (第2/2页)
“宫中定然知晓了。”张远叹道:“蒋庆之竟然孤身回京,他难道未卜先知?”
沈俊说,“吉人自有天相!”
“此事吉?我看难。”张远轻笑道:“哪怕是表兄弟,蒋庆之立下如此大功,陛下此刻定然生出了赏无可赏的感慨。加上蒋庆之儿子生而异象……你说陛下会作何想?”
沈俊有些怅然,“击败俺答后,当下局势大好。陛下看来是有锐意革新之意。蒋庆之和墨家乃是陛下革新中的左右手,若是因此生出了猜忌心……这革新,怕是会中途夭折。”
“没了张屠夫,难道还得吃带毛猪?不是还有元辅在!”张远说道。
沈俊冲着他冷笑,低声道:“我不信你不知晓,陛下的革新,压根就没把元辅考虑进去。”
老元辅老了,而且名声不好,更多是背锅和处置朝政。至于革新,一直是嘉靖帝和蒋庆之主导。
“那就搁下!”张远说道:“没有他墨家和蒋庆之,难道大明就不活了?”
这时严嵩令人把二人叫了过去。
老元辅面色凝重,“此事怕是在京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。张远先行回京,告知东楼。”,严嵩再度思忖了一下,“此事,不可推波助澜。记住了,若是可行,帮蒋庆之一把!”
“元辅!”张远愕然。
沈俊拉了他一把,等严嵩走后,沈俊说:“我看你是恨墨家恨成了蠢货。若是蒋庆之倒霉,此战的风头都是元辅的。元辅秉政大明,再来个大捷之功,你这是嫌元辅死的不够快?”
张远一拍马儿的脊背,“罢了!”
看着他远去,沈俊轻声道:“那个孩子,难道真是来历不凡?长威伯面对如此危局,当如何?”
而灵丘县令此刻也回到了县衙。
从酒楼找来的厨子在等候,“县尊,酒菜都准备好了。”
县令叹道:“没人吃。”
厨子:“那几桌酒菜……”
县令说,“本官吃。”
县令走进大堂,坐下,看着几桌子酒菜,举杯。
“这一杯,敬我大明。”
他仰头一饮而尽。
接着举起第二杯,环视一周,仿佛此地坐满了客人。
然后,开口道:
“这一杯,敬,长威伯!”
他再度一饮而尽,然后叹息,“宦海如此,逼迫本官不得不违心做人。可梦中啊!本官却……”
县令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,没多久醺醺然。
他拿起一只筷子敲击着碟子边缘,开口唱:
“僵卧孤村不自哀,尚思为国戍轮台。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。”
他举杯,眼中有水光闪烁,“这个天下啊!就容不得好人,容不得真正的君子存身。本官为此扭曲了性子,为此一言一行莫不谨慎……就如同僵硬之人。可……可本官还有热血啊!”
“长威伯为国出征,却被人诟病。这为国做事为何这般难?难道要人人都只顾着自家,这才是盛世?本官不服!”
县令捶打着胸口,呯呯作响,他双目赤红,“本官该做些什么,对,该做些什么!”
他踉踉跄跄的起身,走到了大堂外。
“来人!”
一个小吏过来,“县尊。”
县令指着外面,“去,召集人手。”
很快,官吏们都来了。
县令说:“人说灵丘有一大害,名曰士绅。这士绅何人?”
县尊喝多了吧?
众人嘀咕,心想往日你可是和张家亲密无间啊!
“集结人手,去张家!”
县丞愕然,“县尊,这不妥吧?”
心腹过来,低声道:“县尊,张家一旦反扑……县尊危矣。”
“速去。”县令喝道。
是日,灵丘县令带着捕快们叫开了张氏的门,随即大肆搜查。
张诚的祖父急匆匆出来,厉声呵斥。
县令只是冷笑,等张家各种罪证被找出来后,张诚的祖父便低下头,说自家在京师有些关系,可为县令铺路。
县令却嗤之以鼻,有捕快找到了张家涉及人命案子的证据,县令大喜,当即令把张家男丁尽数抓捕,女眷原地看押。
张诚刚好和孙举人当人喝酒回来,被拿了个正着。
他醺醺然大怒,说一封信就能让县令丢官去职。
县令只是冷笑。
证据越搜罗越多,就在众人觉得张家几位当家人难逃一死时,某日却发现县令不见了。
大堂那张桌子上放着官印。
官印压着一封辞官书。
——这鸟官,爷不做了。
这……
众人面面相觑,从未想到看似循规蹈矩的县令,竟然也有如此狂放不羁的一面。
“你等看落款。”有人说道。
众人仔细看去。
“蒋氏门下一走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