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98不得善终 (第2/2页)
现在内阁,张居正引进了张四维,在内阁里压了魏广德一头。
按说,魏广德应该也会考虑引入同盟,增加在内阁的话语权。
之前和魏广德有点不对付,现在王希烈似乎想通了,打算和魏广德合作。
不过魏广德可从没想过拉他王希烈一把,没办法,胡子都一大把了,现在才想到要进步,晚了。
年龄,就是官员的硬伤。
“得了吧,要是他进了都察院,善贷怕是都没办法帮他擦屁股。
这刚入朝就惹事儿,还不是小事儿。
他上的那道奏疏,说不好听就是藐视皇帝。”
江治开口说道。
就邹元标这脾气,反正他这些老乡们是没人敢帮他说话,敢用他了。
接下来,魏广德和他们又聊了黄河治水和西南的事儿,这才把他们送出府去。
临走前,魏广德每人还送了一匹毛呢。
羊绒这东西精贵,即便是谭纶、江治他们这些人,也是没有的。
倒是王希烈家庭条件不错,看到毛呢一眼就认出这东西不是兰绒,而是一种稍次些的布料。
“这不是羊绒纺织的,是蒙古草原上的羊毛编的。
他们御寒就是靠羊毛编制成毯子御寒,不过就是工艺差了许多。
我找人搞了个商会,从草原运回来不少羊毛进行纺织,就有了这东西。
去年其实就做了一批,不过数量不多,据说御寒效果还不错。”
魏广德笑道。
去年的毛呢,魏广德没要,主要是产量少。
这点东西都送到辽东那边的商队去用了,也是让他们感受毛呢的保暖效果。
别东西做出来,不保暖,那就完犊子了。
经过去年使用,觉得御寒效果不错,这才开始增加产量,正式生产的产品自然就先送到魏府。
现在距离冬季还有时间,正好能够抓紧时间做出几身衣服来,等天凉了就可以换上。
第二天一大早,魏广德刚进内阁不多久,芦布就来送信,锦衣卫一大早就奉旨捉拿邹元标。
不止如此,宫里传旨,让所有京官只要无特别紧要的大事儿,都去午门监刑。
芦布传来的消息,自然也是通知,魏广德也得去。
连着三天,看两顿板子,魏广德也是无语。
按着时间,魏广德到了午门,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人已经被绑在长凳上,依旧是前后四个內侍站立在那里准备用刑。
人看上去有些狼狈,发髻散乱。
“魏阁老。”
“魏阁老,你来了。”
魏广德到后,排在前面的几个六部的人纷纷向他问好。
魏广德也是一路拱手,毕竟他就是官职大些,可岁数比这里大部分人都小,可不能托大。
年龄对于魏广德来说,既是优势也是劣势。
看到魏时亮,魏广德指指那边小声问道:“怎么回事儿?”
前日看到吴中行等人可没有这么狼狈,最起码行刑前并没有如此不堪。
“锦衣卫过去的是,他还反抗来着,可不就这样了。”
魏时亮小声说了句,魏广德也是无语。
都说秀才遇到兵,有理说不清,这邹元标太没点逼数了,居然和锦衣卫的人动手动脚。
“大夫找好了没有?”
魏广德有小声问道。
“四九城最好的外伤大夫,打完了马上接走治疗,唉”
魏时亮小声答道。
总归是他那边的人,看到这种大庭广众下被人打屁股,多少脸上有点过不去。
虽然大明“廷”陈很厉害,许多人都以挨过廷杖为荣,那其实也不过是民间没见识人的一种看法,以为敢顶撞皇帝的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。
他们哪见过挨了廷杖之人当时的惨状,不说那些没挺下来的,就是挺下来的人,要是一直不及时,一个不好就是残疾。
“五十个板子,希望能把他打醒。”
魏广德低声说了句。
等到时辰到,张宏从午门里走出,和外面的太监说了几句,就吩咐行刑。
冯保没来,估计也是觉得没意思。
他要是来了,怕自己没忍住,忘记脚该怎么放。
“啪啪啪”
两根廷杖先后挥舞起来,前面一个人大声报数,另一个人则蹲在那里观察受刑者状态。
嘴里木棍掉了,还要及时停止用刑,给人咬上以后再继续。
没有撕心裂肺的惨嚎,现场出来打板子的声音和报数声就再无其他。
等小內侍喊到“五十”,打板子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行刑完毕,都散了吧。”
张宏这时候对着外面围着的官员大喊一句,连教训的话都懒得说。
或许,在这些太监眼里,外面不管是绯服还是青袍的官员,都是群没有眼力劲的人。
明知道娘娘不高兴,皇爷不满意,还上杆子凑上来讨打,贱不贱啊?
魏广德也没有上去探视情况,那边四个內侍已经退走,魏时亮已经带着几个人上去。
人是刑部的人,自然还是得他们衙门担着。
一个郎中背着药箱过去,魏广德只看了眼,转身就朝午门走去。
今儿这个事儿算是完了,希望没人继续闹事儿就好。
午门外,先前围拢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,不过还是有二十多个新科进士没有离开,他们还在关心邹元标的伤势。
魏广德回到值房,芦布那边又送来条子。
“是大管家派人送来的,说是昨日晚间首辅府上发生的事儿。”
芦布小声说道。
魏广德接过来看了眼,是马自强、王锡爵等人又跑去找张居正求情,请他向宫里求情绕过邹元标。
看到这里,魏广德眼睛就是一瞪。
这是怕张居正放过邹元标还是咋滴。
明摆着,宫里绝对不会放下此事,否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跟着上奏,继续闹。
不过里面写到,张居正被逼无奈的情况下,还真把刀抽出来递给马自强,让他动手杀了他。
直接把马自强、王锡爵几个人吓坏了,只能悻悻而回。
“唉搞什么改革啊,中国古代搞改革就没一个能得善终的。”
良久,魏广德放下字条,叹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