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女儿志 (第2/2页)
“你说她长相不如我,可她与我不差多少,智慧又远比的我,我甘拜下风。”原来程信不是随意就得了好福气。
“你瞧她,性子温顺人又智慧,”汪氏看着程信:“是女子里的好人才,哪个男子娶着她就好似娶着绝世珍宝一般,哪个娶了她才是福气。这女子是有好智慧。”
汪氏素来百分偏爱自己的女儿说她聪明,可她知道天下聪明的女子也多的是,比她女儿聪明的更是不计其数,今日就看见了一个。
“我家小姐想同你家姑娘说话。”昨天回家汪氏和刘仕章商量了一下女儿的亲事但没说个定话,等端午真见面了再说吧。第二天刘玉和陈大莲出门到街上买些东西,正在挑的时候,有个丫环过来了。
“我家小姐与你家小姐素不相识,不知你家小姐是哪家闺秀,有何见教?”陈大莲瞧这丫环说话小瞧人的很。
“我家小姐姓程,在龙门居住。”
“不识的,恕不领教。”陈大莲知道是程信派来的。程家也是秀才身份,就敢称小姐,到了刘家这头就说刘家的女儿是姑娘,她就讨厌说话时抬高自己看低他人的眼色人。
“是你说话不中听罢。”就在不远处站着的程信看到陈大莲拉着她要见的人走了,又听到丫环回报,她轻声责怪了丫环两句。这家女子真有骨气不好请。
“我兄弟对小姐甚是仰慕,不知小姐可否赏脸与他相见一番。”她没想到程信亲自来到,说话异常和气,温柔的很。但她也直接说明来意,毫不遮掩。
“可是程公子么?此事自有家父家母与程家伯父伯母说道。我今日是到街上买些物品,模样穿得胡闹,见不得公子。”她听大莲说程代远与程信自幼玩耍,要好的像是亲生姐弟,看来她也知道自己。
“就在对头茶肆中,来去不远。”程信诚恳的请她:“小丫头说话不中听,妹子莫要见怪。”
“没有父母媒人这怎么行呢。”她摇头,虽然程信说的这样的有礼,不能无情的回绝了人家,可这样私下见面绝不是正道。
“那我送妹妹回去吧,我和满儿自幼一块儿长大,如亲姐弟一般,我想和妹妹说说话,”
“满儿?”
“我兄弟程代远乳名满儿,因他生在十五月满之时。上来吧,我知道妹妹家离得远呢,”
“二姐,”大莲摇头,两家到底没什么过近的来往。
“那我陪妹妹走走吧,”程信扶着丫鬟下车,刘玉看她下车后捂着心口,额头有汗,想起昨天大莲在程家听说过程信的身子孱弱,她的母亲天生有心病,生她的时候心病发作,程信是稳婆剖开她死去母亲的肚子出生的,后来发现她好像承继母亲的疾病,不宜长时间走动劳累,否则就脸色青紫,严重的时候发白,气短多汗,甚至昏厥,捂着心口十分痛苦。
“妹妹平日里读些什么书?”她和大莲有些怕了,程信吩咐丫鬟从一个小瓶里倒出来一粒药丸,服下过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好转,还要陪她走路,她和大莲只好答应坐车,车上看到程信身后一本书,只看到背面没看到正名,程信先问她读些什么书。
“什么书都胡乱的瞧一番,也记不得大概。姊姊喜欢读什么书?”程信说话温柔,她出于礼节询问对方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读什么书。
“也是胡乱看看。”
“姊姊可否让我瞧瞧这书本?”
“妹妹莫见笑。”程信把书递给她,一瞧,赫然三个大字——兵法录。
“姊姊还读兵法书?”她十分惊讶。
“瞧这书写的有意思,模糊瞧瞧。”程信有些不好意思,告诉她:“我爹爹常常训我,说我全不读寻常的女子规戒之书,偏读那些男儿才配得的兵法谋略之书。瘦弱女子,上不得朝堂大殿,也不得纵横沙场,有何用处?反倒白添坏名声。”
“我爹爹也常说我性子蛮野,举止莽撞,从不许我读兵法谋略书。恐被人知晓说我城府深远,心思不正,全然不是个女子。若真被人听了去问他,他定要被我活活恐吓坏了。”她其实也是偷摸着看过几眼兵法书,书写的也挺有意思。
“这世间只准男儿有志向,不许女子有半分豪气。”程信不服气似的与她说道:“女子当该也有志向,抱负四方,方不愧活在人世百年。”
“姊姊说的甚是。纵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。但来若有能一展才干的门路,为之用尽心意,随了一方抱负,此生方无憾也。”
“妹子说的是,”程信眼中发光:“志,乃心之所向也,无说诸男女子,皆应有志也。”她拉住她的手:“可恨天下只许男儿有志,我们生而为女,只得像多数女子那样隐避人世,躲在闺阁之中等待嫁为人妇。嫁为人妇后又要躲避世俗,而后顺天意尊礼教,生育儿女,直至貌老体衰,魂赴黄泉。此生碌碌无为,真是可恨也!”
“姊姊真乃女中豪杰让人佩服。”看不出程信的性子是柔中带刚,很刚烈的。
“妹子冰雪的肝胆也真叫人喜欢,”程信喜爱的瞧着她:“怪不得满儿整日念念不忘。妹子昨日可是到石窟去了?”
“是到龙门去了。程公子也在么,可是瞧得见我家二姐?”大莲道:“但昨日人多,嫣红柳绿的衣裳跟云彩似的,偏来我家二姐衣裳不鲜艳,想来公子没瞧见罢?”
“我家公子瞧见你家小姐了。”程信旁边的小丫环回嘴说道:“只是不信的你家小姐那样的有胆量气魄。也本想与你家小姐说话,但来我家公子心底善良,十分顾及你家小姐。若是说话怕坏了你家小姐的名头,若不说话他又忍不的,左右思量时就不见了你家小姐踪影。”
“程信?”汪氏和刘仕章听陈大莲说女儿刚才和程信见过了,让女儿先回屋里,把大莲留下问了一下两人说了什么。
“她私下与南儿相见也是有些偷摸不正道的做法,若是被人知晓,”刘仕章又开始担心了。
“谁叫你这姑娘不是个文静扭捏的女子,而是个大胆的人物。”汪氏倒是大度:“这回来也不再说定要回绝他家,想来也是有心意要与他家做亲事了。”她的女儿她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?看来程代远是合了她的心思。